集群峰晶莹的泪滴,
凝作丹青与粉墨;
抒风月浩渺之胸襟,
聊作画板与锦帛
天女漫不经心地速写成一幅水墨:
青山衔绿水,
绿水抱青山。
要不是,
夏商的风
殷周的月,
眉批着:
青山湖,棺材山,大泉洞,三国吴城……
我怎能读出故园的颜容,
地球的独笔———
青山湖胜景,
“天——人——神”珠联璧合的画卷。
打开心灵的扉页,
抚摸你神秘的脸孔,
百里平湖,
一湖的灵光与豪气扑面而来,
你不是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的杰作吗?
父辈们泪血与信念筑成的人工湖啊:青山水库!
——不,你分明是及时下凡的女神,
你用生命的乳汁浇灌着万顷农田。
没有你,
那些龟裂的原野早已烧焦;
你是天帝所使的救星,
你用汩汩乳流捍卫百姓的仓廪;
没有你,
那些干瘪的躯体早已饿死;
你洞穿黑暗,
你取出太阳与月亮的细胞核,
克隆出人间华灯万盏。
你是一个时代的缩影,
你是一个民族的画像,
你更是一种精神的挥毫。
大海总是那么狂狷,
天然湖又总是那么妩媚,
青山湖,
你却集父辈的辛酸劳累忧郁于一身;
黑夜里,
你静躺在万壑危崖下,
哼着温柔的催眠曲,
去化解群峰十足的霸气;
白日里,
你与太阳公公热恋:
敞开胸襟,
一碧万顷,波光粼粼;
那斑驳的波纹,
无时无刻不在抒写着,
福祉千秋的串串祥符。
春和景明时,
你烙入天地之精华:
蓝天,白云,朝晖,晚霞,绿树红花,
磨成一面巨幅神镜,
色彩斑斓,光鉴日月,
那炫目的波光里泛起阵阵低声细语,
似警钟时刻敲打着一弯儿女的心房:
创业艰难,守成不易。
当红日跳出天门,
一阵晨风掠过水面,
吹动浮世,
吹动你我,
撕扯着水的神秘世界,
青蟒与蛟龙幽蕴湖底的传说,
再掀巨澜,
几道惊雷划过穹空,
一部《白蛇传说》蜚声海外,
更堪一座漂浮的活力熔炉,
为华夏儿女冲刺亚运奥运,
托起心中的梦想。
乘一叶苏轼的醉舟,
和着缥缈的旋律,
哼一曲《双合莲》,
顺流而下,
你准会找到:
隽流的源,黄河的头,殷商的根,
古邑崇阳就在这里诞生繁衍。
从此,
你会听到铜鼓与编钟敲响,
一个民族文明先行的号角。
千年的长风,
雕琢了一座座山嶙峋的傲骨,
平湖的豪壮,
招徕青山的嫉妒。
瞧!
棺材山,也太神气了。
有意敞开棺盖,
是想吞尽万山晦气,
还是释怀一湖圣光?
“雨洒林中树树哀,
二十四孝低头拜……”
这青山的诗句扑向湖水,
我的心跟着大地一齐颤动起来:
善行与孝道的故事,
敲击着我的心扉,
也撕扯着考验着一个民族的魂灵。
落霞折叠着帆影,
湖水也跟着停止了惊涛,
抚摸着青山的脉搏,
溯流而上,
我恨死自己的迟到和无知:
地球神秘的缩影——大泉洞,
你已代替我所有的诗行,
诉说着千年兴亡。
丞相沧桑的手迹,
镌刻着一代枭雄的名字与故事,
李自成与明末农民战争。
那洞口三股喷涌不止的泉流,
叮叮当当,
让我们隐隐约约听到了,
闯王倔强的马蹄声,
汾浊的饮马槽,
狂放的马迹台,
吐纳百年,
却澄不清英雄的功过是非,
只好让来者,
目睹洞之四壁垂泪。
这孱弱的流水,
这泣血的嘶鸣,
将英雄屈辱的泪,
吞进内心,
形成一条悲壮的地下熔河。
呜咽千年,
“饭和鼠耳蒸来软,
羹杂羊蹄味带酸……”
词语的硝烟压抑着地下熔河,
也压弯了南宋凌辱的伤痛。
我暂时按下心跳,
尾随熔河的涛声,
双手推开大泉洞的面纱,
痴情的我,
由伤痛转喜极。
大泉洞,一个装满神话的世界:
卷帘迎宾、三士相会、金丝龙幔、卧龙滩、
长寿泉、石笋、石柱。
当我徜徉在这鬼斧神工的作品间,
饱受污染的灵魂,
在此重新得以洗涤。
在这江南第一洞,
神光朗照,灵光闪烁,
仙境,人间,难辨难分,
文明在此聚敛,
梦想在此放飞。
击水世界三千里,
作为其中的一朵浪花,
我却揭不开你的神秘面纱!
青山湖,
你是我生命的乳流,
旷世的恋人与归属,
在这里我能重新拾掇,
一个民族奋起的图腾和幽梦。